黃金寨張家父子雖不以圓夢為生,但有數十年的圓夢歷史。特別是老頭兒,有時候做夢的人認為夢中的事情會是大好喜事,樂滋滋地指望討個好風光,卻被他剖析得涼了半截腰。有的誰都認為夢中事是壞事的預兆,他卻分析得讓人家五體投地,心花怒放,并且會得到象征性的印證。
不是么,這天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大娘,帶著狐疑的夢找到張家:因為兒子在外干活兒,幾年沒有回家并且沒有信兒,思念之情自不必細說。糟糕的是,今天聽到有人說哪里的鐵礦坍塌,死了多少多少人。她嘴里不敢說,心里常祈禱兒子決不會出事的,但肚里常有十五只吊桶打水,七上八下的。昨天夜里她夢見自己用刀切開一只梨子,不知是兇是吉,專門找到張家請解這個夢,以釋心中之疑。不巧這幾天老頭兒出門有事未歸,兒子聽了以后半晌說不出話來。這樣一來更使老大娘疑心越重,追問不止。這位圓夢的張家兒子說:“說出來怕你接受不了。但這夢便是我家老爹也是這個圓法。”他欲言又止,慢吞吞地說:“‘梨’字諧音乃是個‘離’字,離開之意自不必說,用刀切開,怕是兇多吉少哇?!边@老大娘不聽則已,聽了則如五雷轟頂,在張家強忍住淚水,回到家里越想越是悲痛萬分。丈夫去世以后把兒子拉扯大,指望養(yǎng)兒防老,原來這繩子專揀細處斷。還有啥活頭呢?痛哭一氣之后,找來一根麻繩就去吊頸。
這老大娘走后,老頭兒回來了,兒子忙不迭地把剛才圓夢的事說了一遍。老頭兒跺腳大罵:“小畜牲,懂得什么圓夢。這是‘破梨見子’的天大的好夢,你這張烏鴉嘴卻不害了人家性命?”張家老頭兒哪里顧得上歇息,屁股投挨板凳,拔腿就往老大娘家跑。老頭兒跑到大娘家時,這老大娘繩子已系好,正準備上吊。老頭兒跑進門,不問青紅皂白便大聲嚷嚷道:“萬千之喜,萬千之喜,容我道來你聽?!边@老大娘見老圓夢先生趕來道是萬千之喜,倒也豎起耳朵細聽。老圓夢先生說:“你用刀將梨切開,自然見到籽兒,這是‘破梨見子’的大好夢。犬子胡言亂語,不懂夢之哲理。趕緊殺雞宰鵝,我亦不走。印證此夢,只在今天?!边h近聞名的老圓夢先生,誰個不信。這老大娘真?zhèn)€轉悲為喜,聽從圓夢先生的吩咐,殺雞煮肉。事有湊巧,真?zhèn)€兒不到中午時,這個出門多年的兒子興沖沖地回來了。母子團圓,老大娘自然是喜之不盡。
老圓夢先生自此以后更是名聲大噪。
(75歲老人)張道清講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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